青梧疏桐

温周狐文化野生推广官。不要拿我们家狐塑图代狗塑。做饭还可以,喜欢吃一口。

周先生【旁观者视角】

夏日将近时我收到一封请柬,蕾丝缠绕,解开来是一张淡粉笺纸,其上有压制的桃花花瓣和金箔,金色与鲜艳的粉交缠一处,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。


原本还以为是阿湘好事将近,翻进去才知道是阿行这孩子铁树开花。


就说他怎么会给阿湘做这么精致的请柬,能烫一下金都不错了。


请柬上大部分都是印刷字,按老规矩应该有一部分手写,比如说客人的名字……算了我想多了,只有最后的“敬邀”上两个名字是并列的,靠右竖排的字写得不错,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名字,周子舒。


好……特别的名字,特别到我有印象。


听名字就已经觉得很危险了。


阿行怎么跟这么个了不得了人物搅和在一起了?


我这一生用情极痴,那人被旁人自我身边夺走,我从此再未有婚恋的念头。我也没有子女,阿行与阿湘两个孩子我都养过一阵,算有半场母子的缘分吧。


虽然非要说的话,和阿湘深一些,阿行那会儿已经是半大男孩,都记事了。


阿行喜欢男孩儿这事不是我看出来的,是推断出来的,青春期的男生很难不去撩拨异性,就像赵敬当年变着法地借我修正液用——可惜我没有修正液,我都用修正带的。


赵敬是我前男友,这没什么好说的,人到中年万事休,再不能面对前任就不道德了。


值得一提的是后来班上转来了李瑶,李瑶用修正液,但她管修正液叫什么……立可白来着的?然后赵敬就同她去借立可白了。


可笑当时的我根本看不清这些。


但阿行整个青春期没招惹过一个姑娘,唯一一封情书的开头只有一个“周”字,他们班没有姓周的,老师把年级里姓周的小姑娘排查一轮都没找到跟阿行接触过的,我意识到那封信恐怕不是写给姑娘的。


但我不是亲妈,只是代理监护人,不好问出口。


要是谷家姐姐还活着恐怕也不会问的。


我很快找到一个人,他是寄宿生,有时候阿行会翻墙出学校帮他买吃的,甚至那个要补课的暑假阿行直接做了便当给他带去。


这做派要换了个姑娘,谁家家长都得警觉了,可阿行……算了,我也管不住他。


阿行同周先生纠葛极深。


我去潞城找他们,婚礼当然不在这儿办,只是阿行说他们有个“调研”要做,他一个制药公司谈不上有什么好调研的,只能是那位周先生的任务。


阿行一身珠光宝气的,手上的腕带是珍珠的,戒指是个亮晶晶的男戒,左耳戴了个磁吸黑曜石耳钉,是那种五彩斑斓的黑。


我不用问他过得好不好,他过得不错,眼底的笑容比青春期更甚,从前那种似有似无的丧气早就不见了。


他笑容满面地和我抱怨昨天找一种他们阿絮要的面粉找了很久,要做蝴蝶酥用的,普通高筋面粉可不行。


周,絮。


他丈夫叫周絮。


预感终于应验的时候,像高脚酒杯落地碎成齑粉,我竟然松了一口气。


我知道这是谁,他从前是道上的金牌杀手,为了成家才金盆洗手的。


我们阿行的魅力也太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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